暴雨如注,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幅巨大的水帘。童楠柯抱着双胞胎幼儿,先躲进邻居的一处屋檐下避雨。雨水不断地从屋檐上倾泻而下,形成了一道道水帘,打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。狂风呼啸着,吹得童楠柯的头发和衣服猎猎作响,她紧紧地把孩子搂在怀里,试图为他们挡住风雨。
双胞胎幼儿在她的怀里吓得哇哇大哭,童楠柯的心里既心疼又焦急。她看着外面肆虐的暴雨,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也模糊了她的思绪。此刻,她的内心十分纠结,不知道该不该联系娘家妈。她担心娘家妈会责怪她当初的选择,又怕给娘家添麻烦,让娘家为她和孩子操心。可看着怀中啼哭的孩子,她又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,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她一把,而娘家妈或许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。
她的手几次不自觉地伸向口袋里的手机,却又犹豫地缩了回来。雨滴不断地打在她的肩头,顺着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在这狂风暴雨中,童楠柯就那样抱着孩子,在纠结与挣扎中,感受着生活的无奈与艰难,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暴雨冲刷着手机屏幕,童楠柯颤抖着手指按下通话键,冰凉的金属机身贴着脸颊,仿佛能将她最后一丝体温抽走。“嘟......嘟......喂...楠楠,怎么想着给妈打电话了?”
“妈...呜呜....”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她直接哭了出来,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说清缘由
母亲的声音在听筒里带着明显的慌乱:“楠楠,你先带孩子来妈这里。正巧我这几天趁暑假从你弟那边回来避暑,二楼你以前住的房间我都收拾出来了。”
婴儿车里传来微弱的呜咽,两个七个月大的孩子早已哭累,此刻只是有气无力地哼哼着。童楠柯望着紧闭的窗户,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扭曲的泪痕。她深吸一口气,推着婴儿车转身,行李箱的轮子在积水里打滑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,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。停下车童楠柯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,听着他们偶尔的咳嗽,心如刀绞。老妈的老房子在城郊,斑驳的墙皮在雨幕中显得愈发沧桑。远远地,她就看见母亲举着两把伞站在街口,深蓝色围裙上还沾着没洗净的面粉,那是给孙子包饺子留下的痕迹吧。
“我的小乖乖哟!”母亲踉跄着跑过来,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的小脸,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,“遭了多少罪啊......”童楠柯再也支撑不住,扑进母亲怀里,所有的委屈与绝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。
二楼房间里,童楠柯把湿透的孩子们衣物赶紧换好,用被子把他们盖好。看着儿子们发紫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,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母亲端来一碗姜汤,热气氤氲中,她欲言又止:“当初就劝过你......”话到嘴边又咽下,只是将毛巾在热水里拧了又拧,轻轻擦拭着外孙的小脚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屋檐下的雨滴敲打着阳台的窗,发出规律的声响。母亲坐在床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褶皱:“等暑假过了,妈带你和孩子去上海找你弟他在那边开公司认识的人多,总能想出办法。”
童楠柯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,喉咙发紧。记忆里那个总把“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”挂在嘴边的母亲,此刻正把所有温暖揉进姜汤的热气里,将她们娘仨护在身后。床边的老座钟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仿佛在倒数着她们等待转机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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